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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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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警校宿舍床上的降谷零看著外面的夜色睡不著,他翻了身起床,換了一身全黑的外套戴上一頂黑色鴨舌帽推開了宿舍的屋門。路過萩原房間的時候,被這個同樣沒睡的夜貓子發現。

“什麽事讓你這位一天只睡四個小時的家夥,連寶貴而又難得的短暫睡覺時間都放棄掉?”

萩原站在門口,壓低了聲音不吵醒其他人,他上下打量降谷零的衣著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吼,這身看上去不像是要去便利店的樣子,請容我八卦一下,你幹嘛去啊?”

黑帽壓了壓金發,帽檐下的眼眸微垂:“去趟醫院。”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是杯護中心醫院吧?”萩原搖頭嘆氣。“看樣子我們五個人裏面又要多一個脫單的人生贏家。你這家夥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啊,怪讓人羨慕的。”

“別胡說了。”

“哦?我胡說嗎?那我去追小月月咯?”萩原在殺人般的眼刀裏攤手告饒。“開玩笑的啦,我還是更喜歡像兔子一樣柔弱卡哇伊的女孩子。”

“一會兒教官晚點名幫我答‘到’,我先走了。”

“餵餵餵,你著什麽急嘛。”萩原勾著他的手臂,“現在封校了,你又沒有教官的出校批準,怎麽出去?”

看著降谷零意味深長的表情,萩原瞠目結舌:“不是吧不是吧?你可是警校第一公認的優質生,你居然想要偷溜出去?哎呀呀,愛情的力量可真偉大。”

“呃……”降谷零終於知道夏山迎在Tsuki的身邊,Tsuki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這家夥怎麽這麽欠扁。

“如果說是這樣的話,怎麽少的了這個家夥的幫忙呢?”萩原一拍手,一頭鉆進旁邊的宿舍裏面,把正呼呼大睡的松田撈起來。

“嗯?”松田。

午夜的警察學校校園裏一片寂靜,只有四五個巡邏的教官,看著那裏還沒有老老實實回寢室的家夥。

黑暗處,三個人躲過所有教官貓著腰沿著墻一直摸向後門。

降谷零保證:“我會在天亮之前回來。”

萩原默念了一聲阿門:“被鬼塚教官知道我們三個都要被勸退的。”

“警校的門可不好開啊,得給我一點時間。”松田咬著一根手電筒,熟練地從口袋裏摸出“工具”來。

降谷零附身看著松田撬門,萩原在旁邊一邊望風一邊唉聲嘆氣:“警察手冊上面不讓幹的事兒我們幾乎都幹一遍了,現在剛好把僅剩下的一個偷溜出警校的大處分也做到了,你圓滿了小降谷。”

“呃……”降谷零,你們好像還挺驕傲?

“小聲點,我聽不到鎖孔的聲音了。”松田聚精會神地看著鐵鉤伸進去的位置。

人的肉眼是看不到裏面的構造,只能通過聽的方式來感知自己是否勾到了鎖孔的卡槽,如果蹭到的話會發出“嘎吱”的清脆聲。

鎖孔裏面已經插(插)入了七八根鐵鉤,還剩最後一下。

“呦西,再別一下就可以了。”松田一邊說著,一邊把鐵絲伸進去,手指輕輕一轉。

門,應聲而開。

松田嘴邊咬著手電筒的尾巴,朝著降谷零豎起大拇指和食指:“你得多感謝我有一雙靈活的手指。”

這句話得虧沒有被桑月聽到,不然一定會被想歪然後原地嘿嘿笑。

降谷零站在門邊拉了一下頭頂的帽檐,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四周都是厚重的夜,他的一身黑完美融入液中:“如果鬼塚教官發現了的話,你們就完全推到我身上。”

“這麽不講義氣的事我們可做不出來。”松田朝著門外努嘴。“快點走吧你這家夥,心都飛出去了。”

“我們會在這裏給你看著的,回來的時候就從後門進吧。”萩原撩了一下頭發,出人意料地可靠。

“但不會替你守太久哦,超過五個小時你就等著鬼塚教官請你談話吧。”

降谷零臉上的笑意逐漸清晰,朝著兩個同樣大膽的家夥點點頭後,轉身離去。

桑月看著手裏的郵箱,整個人都處於一個精神高度緊張狀態。

她終於明白雪莉每次看到組織裏成員是什麽樣的心情了,她此時此刻有過之而無不及。

窗戶外面是一間間被夜晚染成黑色的建築物,鱗次櫛比的猶如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生(sheng)殖器,看起來有一種恐怖的壓抑感。

外面的街道有很多燈火,其中西南方向的一條街聚集的人最多。

桑月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好像是有幾個玩偶扮演者在哪裏派發玩具,吸引了很多的孩子。

她想起自己和那五個家夥去杯護游樂中心的時候,也曾經扮裝成公主和王子的樣子。

但是這些玩偶扮演者身上穿著奇形怪狀的衣服,看起來……非常像愛麗絲夢游仙境裏面的兔子、公爵、青蛙團、瘋帽子還有白皇後。

——【逃跑的愛麗絲,準備好被紅皇後抓走了嗎?】

紅皇後悲慘的一生,都源自於妹妹白皇後當初的一個謊言。她自始至終都只是想要讓白皇後承認當初的一切,讓自己的委屈得以平覆。

紗月愛麗絲的存在,也來自於謊言。

“滴滴”、“滴滴”、“滴滴”手機裏又彈出了好幾條郵箱,桑月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她的手指劃了好幾下才把郵箱打開。

——【游戲開始了。】

——【三、二、一……】

——【零!】

“咣!”病房的門忽然被人踹開。

走廊外面的燈照在它的身上,它猩紅的愛心型頭發和電影裏的一摸一樣,臉上塗著白漆一樣的白、還畫著藍色的誇張眼影,明顯是戴了個頭套。

“你是誰?!”桑月厲聲質問。

那人不說話,從模樣和身材來看應該是個女人,她踏著走廊外面的燈光朝著桑月走過來。

桑月警惕拉滿:“你是組織裏的人?”

“紅皇後”舉起一根棒球棍,沖著桑月臨頭而來。

桑月閃身躲過,棒球棍在她身後的玻璃窗上開了花。

碎片掉落,發出死亡的聲響,一只腿以迅雷之勢橫掃向桑月的頭骨,她下意識的向前翻滾躲避,腦袋裏只有一個疑問。

是誰?誰要殺她?!

是組織?還是公安?

翻滾在地之後她迅速起身奔向門外,真應該感謝有棲桑月這個訓練有素的身體,可以讓她有足夠的體力逃跑。

整個杯護醫院都沒有什麽人,白天的時候還人流濟濟、晚上就已經靜寂一片。

“救命啊!”桑月大喊著,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怎麽回事?

整個醫院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全部都消失不見,不管桑月怎麽喊叫都沒有人回應。

走廊的盡頭拉長了一個人影,從影子來看並不像是正常的人類!

糟了!

陰影裏站出來一個兔子頭的玩偶,它手裏握著一個電擊棒,發出電流的聲響在桑月的腰間蹭過,她彎起膝蓋朝著那兔子頭猛擊而去。

兔子頭套裏面悶哼一聲,似乎也是女人的聲音。

怎麽回事啊?這些來殺她的都是女人?

兔子頭和紅皇後很快都穩住腳步,緊跟著桑月而來。

她沒命的跑,朝著醫院的街道外面人群最多的地方而去,可是又被兩個青蛙頭套的人堵住了去路。

桑月回頭看著馬上要追上來的紅皇後和兔子頭,咬牙換了一條邊朝著略黑的巷子奔去。

身後跟著的這四個人,明明身上穿著奇裝異服但是動作缺異常迅速,明顯是經受過特殊訓練的,手裏面拿著的東西也都是具有危險性的武器。

目的也非常明確,就是桑月。

不,準確來說,是有棲桑月。

有棲桑月到底什麽時候招惹的這群人啊,我的老天。

桑月悶著頭往前跑,耳邊全是颯颯地風聲,面前的人群橫倒對她來說猶如山高水遠的另一邊,左側站著一個小醜裝扮的“瘋帽子”,他臉上畫著詭異的條紋,身上穿著紅白相間的小醜服。

又來一個!

他們就像是被紙紮出來的魔靈,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緊追著桑月不放。

“瘋帽子”的手裏拿出一把長刀,直直的朝著桑月捅了過來,刀鋒刮著桑月的喉嚨而來,她轉身擺拳擊打在“瘋帽子”的手臂上,正中他的臂骨。

可如果不是“瘋帽子”的袖子裏套著厚重的海綿擋住了桑月大部分的力道,或許那把刀就能被擊落下去。

“颯——”的一聲刀劃,劃破了桑月的上衣。

她肚子一涼,看到被化成兩瓣露出肚臍的上身病號服,伸手捂了一下被劃破的衣服和沒有受傷的肚子,慶幸道:“差一點就開膛破肚了,好險好險。”

白光閃爍,朝著她的腦袋而來。

桑月歪頭側閃,聽著冷兵器砍破風的聲音落在耳邊,其他四個“玩偶”也緊跟而來,他們手裏拿著棒球棍、電擊棒、斧頭還有長刀。

每一個都危險至極。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桑月步步後退,它們步步緊逼。

身後是無路的小巷,面前是五個步步緊逼不知是什麽身份的敵人,壓迫感猶如龍卷風一般侵襲而來。

陰森而又沒有半點人氣的五個“玩偶”完全無視掉桑月的話語,逐漸拉近和桑月之間的距離。

“搞什麽啊,你們就是殺我也要讓我死得明白點吧?”桑月嚷嚷著,眼角餘光開始環顧四周,尋找有沒有能用的武器。

有棲桑月的身體非常強悍,如果說是她自己掌控的話眼前這五個人應該沒什麽問題。

桑月悔恨不已,早知道逮捕課和搏擊課的時候就好好練習、好好運用有棲桑月的這個身體了。

不過情況也並非完全不可逆轉,或許……

桑月看著自己左手掌心裏已經結痂的傷疤,心裏面有了個大膽的計劃。

實在不行,也就只能這樣了……

“刷!”一道影子從旁邊兩米多高的巷子頂上跳了下來。

他的藍色連帽衫染著星光,後脊梁繃的筆直。盡管桑月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他如臨大敵時的慷慨赴義。

“諸伏?”桑月瞠目結舌,“你沒走嗎?”

“他們是誰啊?有棲。”

桑月那裏曉得:“我不知道,它們莫名其妙要殺我。”

景光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如刀鋒般鋒利的沈穩氣場,這是平日裏完全見不到的質感,他也並非是不食人間煙火少爺而是烈日炎炎的熾陽。

“我報警了,你們最好束手就擒。”景光立在昂月面前,星光的影子投在他筆挺的連帽衫上。

可是“報警”這兩個字完全對那五個人不起作用,他們好像被點燃了某種好鬥的狂熱,裹著一種恐怖而又肅殺的特殊氣息沖向無人巷子下面的一男一女。

這些人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

桑月忽然覺得好像不一定是組織裏面的人。

這種行事作風完全不像是組織裏的風格。

講道理,在有棲桑月的回憶裏面,“她”和Gin最後並沒有鬧翻,而且記憶還截止在了“她”按照Gin的意思,成功頂替了渡邊來歲的名額進入警校。

如果不是組織的話,那這群怪物們又是誰的人?

“小心!”景光大喊一聲,緊接著一道黑影從桑月的眼前飛過。

紅皇後手裏的棒球棍擦著桑月的頭皮而過,她額頭上的紗布因為劇烈運動而散落開來,傷口完全暴露在風中。

疼痛感侵襲,桑月撩腿踢飛旁邊“青蛙”手裏拎著的一根長斧頭。

斧刀剛好落在景光附近的地面上,發出冰冷的撞擊聲。

景光撿起來,輪著極重的斧柄覺得有些不順手,他擡腳跺碎了連接著斧刀的那一頭把棍子留下立起橫在自己面前。

他握著棍子的另一頭,面色嚴峻。夜色投在他身上的連帽衫,舉著棍子的手勢像極了劍術課,非常標準。衣裳包裹著他緊繃的脊背肌肉,沒有退縮地意思。

桑月在被三個人圍堵的時候只有防守的份,她腰間的衣服被劃了個口子,冷風嗖嗖朝著她肚皮上吹。

那些刀刃和棍棒在她身邊以毫米距離進攻著,桑月憋著一口氣,反身橫踢,衣襟紛飛在空中掠過颯颯聲,腿蘊含著巨大力量以非常迅雷地速度正中“瘋帽子”的心窩。

到底的聲音猶如墓碑跌落,傳來黑暗角落裏的一聲鬼泣。那些臉上畫著詭異圖案的怪人們,沒有任何回答,它們的視線死死盯著桑月,把她當成了勝利的果實露出勢在必得的淩然。

被桑月完全踢倒的“瘋帽子”悶哼一聲倒在身後的“白皇後”身上,二人連帶著一同倒地。

桑月迅速用腳勾起地上的長刀穩穩接住刀把,刀刃抵在“瘋帽子”的喉嚨:“都不許動,再動我就在他脖子上開個口子!”

形勢逆轉了,其他人全部都停了下來,一片肅殺頃刻間稍作安靜。它們看了一眼彼此,停下了進攻的動作。

桑月厲聲質問:“你們這些妖魔鬼怪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殺我?”

它們面面相覷,似乎沒有得到命令,都不敢先開口。

景光握著手裏的棍子正準備挪到桑月的身邊彼此保護,眼角的餘光看到桑月頭頂掠過一個很高的影子。

那個影子像是章魚的爪子,一點點蓋住了桑月,沒入景光的眼中。

景光大喊一聲:“有棲,小心身後!”

桑月渾身一僵,剛要回頭的時候後腦勺被重重一擊。

嘣!

頭暈目眩,她一頭栽倒。

這群王八蛋能不能放過她的腦袋啊!!

腦袋中的雪花斑紋跳動,回憶和現實參雜。桑月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後腦勺渾身疼得痙攣,像是被火燒灼的錫箔紙慢慢蜷縮在一起,耳邊還有景光歇斯底裏的大喊。

“不要傷害她——”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看到了一雙皮鞋,鞋子瞧上去是非常昂貴的鱷魚皮,沿著褲腿網上看是漆黑的長筒西裝褲和手裏握著的一根鐵棍。

這個鐵棍就是剛才落在桑月後腦勺上的東西。

她整個腦袋嗡嗡作響,就像是有輾壓機路過一樣,把她的神智和精神力全部打散。

電流聲參雜在景光的大喊聲中,桑月硬撐著眼皮,聽著耳邊的一段對話。

“多出來的這個怎麽辦?”紅皇後的聲音是個女人。

“都帶走。”打了桑月一棍子的男人說。

她眼前一黑徹底昏倒在地。

降谷零從警校裏跑出來之後,頂著滿天的晚霞星空直奔杯護中心醫院而去。

剛走到門口,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白天走的時候,外面門口還人亭若市,到處都是竄動地人群,現在怎麽寸草不生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推開醫院的大門,看著默默做自己事情的醫生和護士們,直奔桑月的病房而去。

門大敞著,裏面一個人都沒有,還有碎了一地的玻璃。

怎麽回事?!

她去哪兒了!

抓了幾個醫生和護士問,都說不清楚,他沒有帶警官證也沒有權利調監控。

他狂奔到電話亭,撥通桑月的手機號碼。

接電話,求你了,Tsuki,接電話……

銀灰色的天空下面,“她”背著背包走在星辰裏面的街道邊,路燈一段一段,拉長了“她”的影子。

桑月“眼睛”裏看到的一切景物都十分高大,和平時看到的視角不太一樣。

在目光往下放的時候,桑月才意識到,此時此刻的回憶處於有棲桑月孩童時期的時候。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國中學校的制服,身後背著一個棕紅色的卡哇伊背包,頭上戴著一頂黃色的太陽帽。

腳上穿著一雙看起來非常昂貴的皮靴。但對於這個不到12歲的孩子來說卻異常沈重。

“她”一步步,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

最後,停在了一個門牌上寫著——“紗月宅”的門口停下。

“她”推開門,裏面有一個老仆人在等著她。

“愛麗絲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先生因為您拒絕了司機接送非常著急。等了你很久等不到已經離開去工作了,您知道的,先生現在是升職最難階段沒辦法把多餘的時間放在別的事情上面。

但是他給您特地訂了六層蛋糕,慶祝您今天12歲生日和升到國中第一天呢,是您最愛吃的蔓越莓口味。”

老仆人從“她”身後接過背包,但是卻始終保持著和“她”之間的距離,似乎十分懼怕“她”的樣子。

“她”沒有說話,默默的朝著裏屋走去。

紗月宅豪華的像是一座宮殿,外面的墻壁用著特殊的材質塗抹,在月色下無光自亮,就像是公主的水晶宮,囚禁著一個孩子的童年。

正屋裏面到處都擺滿了玲瑯滿目的新鮮食物,散發著誘人的芬芳香氣,和令人饞蟲大動的一人高蛋糕。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百人宴會的標準,但實際上品嘗的只有“她”一個人。

是了,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每年都是這樣。

“原來我的生日,是‘別的事情’啊。”小愛麗絲的聲音低低弱弱,卻又成熟氣息的自嘲著。

老仆人慌不擇亂:“不不不,對不起愛麗絲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先生真得很重視您12歲生日,從下午三點一直等到8點多鐘。也真的是巧了,他才剛走五分鐘您就回來了。”

“她”沒說好,徑直走向那個點滿蠟燭的巨層蛋糕前,看著已經快要燃盡的蠟燭一言不發。

旁邊的幫傭站了滿屋,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謙遜有禮的笑容,站在和“她”足夠安全的距離,仿佛“她”是一個隨時會爆發的炸(zha)彈。

老仆人有些欣慰地站在身後:“愛麗絲小姐,您許個願望吧。”

“許願嗎?好的。”“她”雙手握拳,站在蛋糕前閉上了眼睛,朗聲說道。

“12歲之前,每一年的生日我都在許願,許願能讓我變成一個正常的孩子。我不想要這個奇怪的大腦,如果能讓我和其他孩子一樣,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為什麽總是在辜負我呢?每一根蠟燭明明都聽到我的祈願,為什麽完全無視掉了我的願望?所以今年不一樣了,我要換一個願望。”

呆在這樣的家裏,每一分鐘都是永無止盡的孤獨和負重前行,“她”永遠都無法成為父親想要的那種孩子。

“她”大聲說:“我希望……我能盡快死掉!”

“嘩啦——”“她”伸出小手,一把推翻蛋糕。

奶油和蛋糕胚散了一地,精致的蔓越莓果醬散了一地,連帶著在蛋糕最上面用巧克力制作出來的“生日快樂”也跟著摔了個粉碎。

蠟燭沒入奶油裏面,升騰起一絲猶如生命消失之後的青煙,便完全熄滅。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旋轉樓梯,回到自己的臥室,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對這種情況早已見怪不怪的傭人們準備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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